怡红院应该是大观园里最热闹的院落,围绕着多情公子贾宝玉,身边的丫环们,个个都很出色,贤袭人、烈晴雯自不在话下,就是麝月、碧痕和小红也都不可小觑。怡红院大概也是大观园里最“藏龙卧虎”之地,有“混世魔王”贾宝玉的带领,这里是最热闹的,丫头们也最能闹腾。
袭人作为温柔和顺的大丫环,把宝玉伺候得那真叫一个贴心仔细。而晴雯暴烈的性格和出众的模样儿,惹得宝玉爱怜,为了哄她开心,拿扇子给她撕着玩。麝月作为陪到最后的丫环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
碧痕作为一个笔墨不多的丫环,也用极少的出场为读者留下了很多疑问。若说碧痕给我们留下最大的疑问,莫过于她和宝玉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关系?为何会有这个疑问呢,那还得从晴雯口中听听碧痕和宝玉究竟发生了什么。碧痕和宝玉洗澡之事,也成了怡红院里最香艳的一段小故事。
《红楼梦》第三十一回中,这样描述:宝玉笑道:“你(晴雯)既没有洗,拿了水来咱们两个洗。”晴雯摇手笑道:“罢,罢,我不敢惹爷。还记得碧痕打发你洗澡,足有两三个时辰,也不知道作什么呢。我们也不好进去的。后来洗完了,进去瞧瞧,地下的水淹着床腿,连席子上都汪着水,也不知是怎么洗了,笑了几天。
晴雯的这一番描述,真的是信息量巨大。晴雯虽然模样儿生得比别人好些,但想必她却是怡红院最“清白”的人,她纵使冷眼旁观这些丫环和宝玉的是非,看着她们谄媚之相,又用自己的刻薄尖酸一次次揭穿事实的真相。
这番话为什么信息量巨大,首先丫环伺候宝玉洗澡乃是天经地义之事、但是碧痕伺候宝玉洗澡,却洗了“足有两三个时辰”,如果这话不是晴雯的夸大其词,两三个时辰就足有五六个小时,什么澡能洗这么久?碧痕伺候宝玉洗澡,这二人究竟又做了些什么,晴雯对此“冷眼相待”。
洗澡就洗澡罢了,为何“地下的水淹着床腿,连席子上都汪着水”,这是洗澡还是戏水呢?碧痕作为一个身份赶不上袭人和晴雯的丫头,所以碧痕甘愿为宝玉献身,毕竟这是自己“翻身”的一种机会,宝玉作为贾府贵公子,怡红院的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。
碧痕作为一个不显眼的丫环,论模样儿,定不如晴雯,论心机更不如袭人麝月等,所以她必定会抓住任何可利用的机会“讨好”宝玉。如果她自甘认命,那她的命运终究是被赶出去配个小子就完了,所以她不甘。贾宝玉早在第六回就已经和袭人“偷试”一番,所以到现在看来,宝玉已经算是和“成熟人”了。而碧痕作为一个“尽职”的丫头,此次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了。
曹公这种写法真是屡见不鲜,总是不写明,只是说“不知道作什么呢?”这种吊人胃口的手法,简直比写得明明白白要高明多了。“不知道作什么呢”,正是不知道,才有更多人想知道。这样来写这件“风月之事”或“香艳之事”,含蓄之中,更显格调!
碧痕的努力和牺牲究竟还是被贾府所抛弃,竹篮打水一场空,这个丫头也算是为自己努力了一把,最后也只能认命。